草。生長
2011
我們都愛你(星星眼
山藥點的菜是“不動聲色吃醋的老闆”,實在是……讓我很燃又覺得很難???
最後就搞出這麼一篇莫名其妙的東西來……汗。
我是真心的(何
另外你們沒看錯,我標的是觴&恭,&的意思就是良識向=口=
不用懷疑,它確實是良識向的=_,=b|||
在良識向的文中讓老闆吃醋真的是……太好玩了好嗎!!(夠了
那麼請小寵物享用我烹製的大餐吧^^ 生日快樂!
文中“醉生夢死”的典故自然是來自《東邪西毒》。嘛~不用說了。
谷雨方休,立夏未至。
江都城郊一处罕有人来的小院落,院中的棚架上爬满了紫藤萝,香气怡人,花蔓低垂。
尹千觞踏进这间小院的时候,为眼前一片铺天盖地的紫而惊诧。立于藤萝棚架下,仰头称奇,竟连一时为何而来都忘了。手中拎着的东西也险些失手掉了下来。
直到那棚架另一头阳光下的男子轻笑着喊他名字,方才回过味来,向那人走去。
第一句话便是:“少恭,你从哪里找到这么一处地方,真是惊人。”
那人坐在石桌前的凳子上,身后便是这院中的小屋子,微微眯起了眼睛,也不站起来迎他,只捏着手中茶杯笑道:“可还喜欢?”
“喜欢什么?你还是紫藤?”千觞眼珠一转。
少恭摇头一叹,放下茶杯,终是起身靠近千觞,眉眼带笑:“怎的无论多少时日不见,千觞总是一般无二。”
“少恭这是笑话我没长进么?”千觞大笑起来,往凳子上一坐,将手里提的东西“啪”一声牢牢放在桌上。
少恭在他对面坐下,揽过桌上的坛子,叹道:“酒?原是该我备着的,怎好叫千觞老远带过来。”
千觞忙摆手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酒。否则又怎么值得我专程为你带来。”
“哦?倒是有何非同一般之处?”少恭将小酒坛双手捧了过来,正待开封,却被千觞按住了手,他心中好笑,不知这人耍什么花样,神神秘秘,便停下了待他说明。
千觞将少恭的手腕子抓住从酒坛上挪开来,再移到封上轻轻敲着,一边歪着头对少恭笑道:“听说这酒,叫做‘醉生梦死’。只要喝了它,便会将前尘往事尽数忘却。”
少恭面色略变,皱了皱眉:“这种事……从未听闻。”
“这酒是我一位朋友送我的,他总说世人之所以有诸般烦恼,都是因为记性太好,若是什么都忘了,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不是很开心。”
少恭不语,沉默良久,只把那坛子酒又捧到了手里,定睛看着。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突然开口道:“对了,去瘴毒的药,算来该是用完了。”
“不错,是快要用完了。”千觞点头,“不过,这次来我正是要告诉少恭,以后少恭都不必为此事费心了。”
“哦?”
千觞从怀里取出块玉佩来,在少恭眼前晃了晃:“机缘巧合,有位朋友送了我这件宝贝,带在身上可避百毒,便连体内的瘴毒也不碍了的。”
少恭接过那玉佩一瞧,惊讶道:“若我没有认错……这莫非是‘岁寒’?”
“咦,少恭也知道这宝贝?”
少恭双手捧了玉佩,交还到千觞手中,肃容道:“此佩听闻原是蜀中唐门的宝物,祖上得了块宝玉,可避百毒,便将那块玉做成了岁寒佩与一双戒子。后来玉佩流落至江湖,下落不明,只剩那双戒子,至今仍是唐门传家之宝。”
说到此处,少恭顿了顿,忽然一笑道:“千觞这些年来,倒是识得了不少朋友,赠佩之人与赠酒之人,想必不是同一人吧。”
“不错。”
“倒真有几分让在下羡慕了。”少恭目光流转,从对方身上避开,浅浅一笑,“这酒……我且先放起来。”
看他把酒坛抱在了手中站起身来,千觞不由得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喝的。”
少恭“哼”了一声:“知道我不会喝,还拿来给我,是何用意?”
“想多了吧,这等奇怪的东西,又不知真假,给你看看好玩罢了。”千觞摆手道,“我可是不大相信的。”
“在下亦是不太相信,”少恭推开了小屋的门,“只不过,在下也不敢试。”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门内,千觞才喃喃自语道:
“我明白。可是我也想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想要试一试呢……”
从什么时候起,明白了自己只有孤单一人?
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去期待任何人,想要仅仅靠着残缺的自己活下去……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再度燃起了不切实际的渴望?
小心翼翼地对待每一个人,轻易地就可以令他人对自己充满好感,只为了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某个瞬间,能够延续再久一点……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再度体会到失去的绝望。
一点也不用去羡慕,他人彼此之间温情的联系,因为,那与自己完全无关,自己只是个看客。
渐渐地连看都懒得去看,因为无论多么深的羁绊,最后都会被无法逃避的死亡与轮回带走……
会全部都忘记。
今天的少恭,醉得比平时要快。
本来还想听他弹琴呢,哪里想得到他醉得那么快。
千觞自然懂得,心中若是想醉,便会醉得极快。
他不明白的是,欧阳少恭为什么想要醉。
千觞从石凳上站起身来,留下伏在桌上的少恭一人,独自走到棚架下,低垂的紫藤花拂过他的肩膀,伴着夜色传来幽香。
他仰起头来,天空中布满了数不清的令人炫目的紫,而从斑驳的缝隙中露出来的,是更高一层的空中流落的星辰。
铺天盖地如瀑布流泻的紫藤花,在点点缝隙的星光中被衬得格外优雅。
千觞仰头静静看着。
直到那人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喃喃道:“何必那么着急呢……”
“什么?”千觞回过头来,看到少恭眯着双目,脚步不稳地站在他身后,说着令自己不解其意的话语。
“你那位朋友,”少恭垂首道,“那位说若将什么都忘了,便可以过得开心的朋友……”
“着急?什么事情着急?”千觞还是没能听懂醉汉的话。
“……何必急着忘却,终有一天,他会把所有一切都忘记,在地府喝一碗孟婆汤,便将今生全部忘却,去往轮回井边,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千觞总算是听懂了,他对着那人笑了一下道:“可若是如此,他便已是死了啊。”
“既然活着,又为什么要忘?”少恭忽然抬起了头,眸子里闪着奇异的光,颇有几分激动,“万物万灵之所以成为生命,岂非正是因为对尘世的眷恋?若是烦恼了便选择去忘却,和死掉又有什么不同?”
“少恭这话说的不错,”千觞顿了一顿,“我岂非就是死过了一次。”
少恭呆了一下,紧蹙了双眉,不再言语。
“明明应该是同一段人生,却被忘却给砍成了两截……”千觞笑了笑,“前尘尽失,便如新生,眼中所见的,皆是令我新奇之事。”
“我不知道过去的自己过得是否快乐,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悠闲惬意,沽酒而欢,无一不好……若是今时今日让我饮一杯那‘醉生梦死’,那我是决计不肯的。”
少恭叹了口气,索性也仰起脸来,望着紫藤花瓣间斑驳落下的星光,沉默不语。
“只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若是烦恼的太多了,想要忘掉身前身后事,醉生梦死一番,又何尝不是一种活法。”千觞又开口了。
少恭轻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吐出两个字:“懦弱。”
千觞皱眉道:“这就说的太过了吧。谁不想活得更开心一点。”
“哦?真是令我吃惊。”少恭忽而冷笑了起来,目光戏谑地投向千觞,“只批评了一句你那位朋友,你便不开心了?”
“你说什么呢?”千觞颇有几分惊讶地看着他,“这不就是在随便聊天罢了么?少恭,你今天怎么了?”
少恭转过身去,声音冷漠地答道:“实在抱歉,叫千觞不快了。只是过了今日,以后也不必再忍受在下了。”
“什么意思?”千觞真是有点糊涂了。
“……有岁寒佩在,千觞已不需要在下的药来抑制体内瘴毒,大千世界,无一不好,四处皆有新奇之物,所到之处遍布友人知己,你又何必再费时间来会在下。”
“你胡说什么呢,你对我可是有着救命之恩……”
“若是没有呢?”少恭忽然回过了身,轻佻地看看他,“救命之恩一说,若只是在下欺骗于你呢?”
四周忽然便静了下来,千觞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面前无比熟悉,又非常陌生的人。
好像有什么在颠覆着自己从重生以来的认知,嬉笑着在诋毁和轻蔑自己最为珍惜之物一般,令人不由得心生恼火。
“欧阳少恭,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一点。”
“……在下对你并无任何恩情,不过一场误会。”少恭的表情变得冰冷,“这么说可还够清楚?既然连此番联系都不再有,自是从此两不相关。”
不对……重点并不在这里。
对我而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救命之恩”……
令自己感到恼火的,觉得最为珍爱之物被诋毁了的,并不是这个。
千觞忍不住攥紧了拳,双目几乎冒出火来,死死盯着少恭,不断地在心中探求着该如何表明自己的意思。
“……我醉了,要去睡了。”被他瞪得似是有一点心虚,少恭侧过头去,“千觞请便。”
千觞伸手去用力扯住了少恭肩头:“你给我站住。”
“千觞还有何话讲?”力气可真大,被捏住的肩头竟有些隐隐作痛。
“醉了?醉了就能由着你胡说八道了?”千觞狠狠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生什么莫名其妙的气,可这样平白无故把火发在我身上,也太过分了吧?”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让少恭暗暗吃惊,也不是不能一把推开,只是不想。
“你何苦要这么轻贱你我这份情谊?或许是我言语失当,令你误会,既然如此,什么‘救命之恩’我再不提就是了。我……分明是将少恭视作最为重要珍惜之人,又怎么会是为了什么恩情才与你来往?”
少恭的肩膀略抖了一下。
“你以为令我时常牵挂在心,仅仅是为了份恩情?还是说我只是需要个能给我药来抑制瘴毒的,对我有用的人?欧阳少恭,你到底把我尹千觞想成什么人了?”越说越火大,指尖的力道快要嵌入到对方的血肉之中了,“你把我想成这种人倒也无所谓,可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忍受’一说从何而来?我哪一次与你在一起不是我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少恭叹了口气,轻声道:“千觞……你先放开。”
“啊?”
“……很疼。”
千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上用了多大力气,慌忙松了开来,见面前的人回转了身,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说什么‘最为重要珍惜之人’……在下委实不敢当。只怕有一天,千觞会恨不得将这句话吞回去。”
“为什么?就因为你有事在瞒我?”千觞苦笑着,“就算你真的欺骗过我什么,又有何相干?几年以来,虽只是偶尔见到少恭,难得一场把酒言欢,相聚匆匆,可这般时光每每都是我心中最珍贵的……你若想要笑我,就尽情笑吧。”
少恭神情仿佛更为复杂,叹息道:“在下怎会笑你……只是有些没想到罢了。”
不想要去羡慕他人之间温情的联系,那已是与自己无关之事。
自己与成为了“千觞”的这个人之间的联系,不过就是一个被自己虚构出来的救命之恩的谎言罢了。更深的羁绊,友谊,这些事情不需要去抱有期待。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丧失了可以和别人真诚地建立起情感联系的能力。
自己需要拥有的只是虚伪、谎言和欺骗的精明,以及可以掌控他人于股掌的魅力。
这些事情明明都是想得很清楚了的……又为什么要生气?
“在下原本是以为,千觞已不大需要在下这个朋友了。”少恭抬手放在被捏得生疼的肩膀上,“确实是我太过分,将千觞的情谊看轻了,抱歉。”
千觞凝视着他,忽然道:“我说少恭,你该不会……是在嫉妒吧?”
什么?
少恭很困惑地抬起头来看千觞,重复着他的话:“嫉妒?”
“以为我会把别人看得比你更重要……所以嫉妒了吗?”千觞脸上不由得露出非常开心的表情来,止都止不住。
……这人怎么回事,刚才还那么恼火,现在怎么这么开心的样子。
少恭觉得头有点疼,大概是酒喝得太多。
他叹了口气道:“说的不错……在下确实是有些嫉妒。”顿了顿,思索着合适的表达方式,又接下去:“千觞自离开青玉坛后,想来是结交了不少交情深厚的友人,否则又怎会有人肯将贵重的宝物慷慨相赠……而在下,虽识人众多,却只有千觞一个朋友罢了。”
少恭说着便笑了起来:“这样一想,我又怎么可能不嫉妒呢。只是我也分不太清,我嫉妒的究竟是你,还是你的那些朋友……”
声音渐弱,少恭微微闭起了眼睛,不再多说。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在欧阳少恭的脸上看到这种露骨的寂寞神情。
就好像天地之大,却只留了他一个人似的。
明明平时都只让别人看到他的骄傲和自信,仿佛他从不曾软弱过。
千觞离近了他,在他身侧小声道:“既然分不清,那就不要去试图分辨了吧……我就当做你是在嫉妒和我来往的所有人好了。”
少恭睁开眼来瞪他,也不知是想笑还是想怒:“你倒是想得挺美。”
“谢谢。”
“……什么?”
“无根无缘,没有过去,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只能在世间漂泊,放浪形骸,只图享受今时今日的馈赠,即便如此……却也能有少恭这样的知己,将我视作是唯一的朋友……”千觞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楚,“谢谢。”
少恭不由得有些动容。
从未想过会从千觞口中听到这种话。
总是一副凡事都不甚在意的模样,却原来也会有这种无根无缘的漂泊感。
又或者,原就是因为这种无家可归的飘零之感,才会对万事万物都不去执着,所能把握住的也唯有现在而已。
“……该说谢谢的,是在下。”
“我说,你别这副表情啊……”
“在下已经太久没有过朋友了。”懒得理他,索性自顾自说下去,“快乐,感激,亦或是嫉妒……这种种感受,已经很久未能体会,甚至忘记了自己还会有这样的感情。所以……谢谢。让在下觉得自己,原来自己还能活得像个人一般。”
千觞答不出话来。
少恭轻轻笑了一下,凝视着他双目道:“我说,你别这副表情啊。”
“……你这家伙。”千觞被他逗得忍不住也笑了,“那你就不要说一些让我露出这种表情的话来啊……”
“我醉了。”那人眉眼带笑,“醉鬼说的话,岂是自己能把握的。”
“可我还没醉。”千觞叹了口气,抓过那人的臂膀,“不公平,你到了明早可以把自己说过的话都归为酒话,我可不能。所以赶快,陪我再去喝两杯,把我灌醉了去。”
少恭大笑了起来。
藤萝架下,香气怡人的紫藤花垂在二人肩旁,从细密的紫色天空中流露的斑驳星光,映在他们的身上。
“千觞……若有朝一日,你恨我入骨,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在下的话,便将那‘醉生梦死’喝了吧。我会将那坛酒埋在棚架东侧下。”
少恭这么说着的时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云淡风轻。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但愿。”
“你真的醉了,说的都是胡话。”
我不后悔认识你。
即便令自己感到痛苦,即便要对你挥剑。
可我从不曾否定你,就像你从不曾否定我一样。
那些曾经一起把酒言欢,倾心相谈的时光,都是我最为宝贵的记忆。
就算是死了,也不会选择去忘记。
那坛“醉生梦死”自那天之后,就那么一直埋在了藤萝架下,直到这二人都死了,也没有谁去动过。
所以,这坛酒是否真的有传闻中的效力,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世上一定会有人在无尽的痛苦中,试图通过遗忘来摆脱掉束缚,只不过那一定是别人的故事。
那一定不是尹千觞和欧阳少恭这两个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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