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長
2011
CP指定的浴室H,還衣服的一肉償一肉,給梅子和書爹的新婚賀禮。
安陆县,许宅。
城里那常出没的醉道士,和他请来的那谦和温文的道友,此时再度站立在许宅的正厅。只是这二人皆是一身黏稠的腥污之血,那味道让屋内人禁不住掩鼻。
许家的老太君莫氏颇为担忧地起身,对他二人道:“二位道长,你们……”
着黄衫的道人——欧阳少恭——略一躬身道:“老太君放心,这不是我二人的血。”
“是那妖怪的……没想到一剑斩下去,竟然爆裂开来,溅了一身……”醉道士尹千觞叹口气接道。
莫太君松一口气,拍拍胸口道:“这么说,那妖已是除了?”
“自然。”少恭微微一笑,“老太君可以安心。只是此妖溅出的血却不似一般人兽之血,腥气更重,且……没有温度。令人难免顿生疑窦。”
“没有……温度?”莫太君禁不住重复了一遍,摇头道,“可真是奇了……哎呀,这妖物的血会不会有毒?二位道长你们……”
“没有的,老太君别担心。”千觞哈哈一笑道,“血虽诡异,但仍可断出并无毒性,否则我们二人身上带了血,也不敢再进这屋子了。”
莫太君叹了口气,走近二人,略略颔首屈膝施礼,这让他二人一身腥污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好愣在原地。
“二位道长真是帮了许家一个大忙,容老身之后再慢慢谢过,此刻二位已是被妖物的血渍弄污,若不嫌弃,就让小厮们伺候着收拾下。老身在此多有不便,先行离去还请二位莫怪老身失礼不周。”
“不敢不敢,”少恭忙拱手道,“多谢老太君周到,待我二人收拾妥当,再去拜见。”
莫太君叫过长子来,耳语几句,又挥手招呼了屋内的丫鬟,随着她一同出去了。
许老爷吩咐几个小厮上前来,对他二人道:“二位道长,许家自有一处浴池,虽是不大,可比之城中的浴池却也不差,每日申时烧热,现下正是刚刚烧好。既然如此方便,就让这几个小子伺候二位入浴可好?”
千觞忙摆手道:“别别别,长这么大洗澡可没被人伺候过,许老爷还是让他们领我们过去就行了。”
许老爷刚想回话,少恭却突然道:“……在下却是有些事多,自幼娇生惯养,连澡堂也未去过,一直是独自一人入浴,与人共浴颇有不惯。此举虽是失礼,但还是想麻烦许老爷能给在下备个浴桶,容我在房中清理。”
许老爷愣了下,千觞也是微微一愣——要知道少恭此人虽性好洁净,在外却也一向随遇而安,从不计较,这虽不是什么大事,可这要求怎么也不像他会提出的。
“欧阳道长多虑了,这不过小事一桩,何来失礼之说?那尹道长呢?”
“哦,我不必了,只是我自己就行,自己就行。”千觞说着,忍不住转头去看少恭,却见对方微微侧过了脸,避开他目光。
商量罢了,便由一个小厮领少恭去了客房,在屋内为他打点,另一人引着千觞穿过后院小径,到了浴室。
“……还什么‘虽是不大’,你家老爷真够谦虚的。”千觞环视四下,忍不住冲那引路的小厮笑道。
“道长不知道,许宅地方是不小,却有不少都是老宅子,有几栋屋子均是年久失修,此处便是一例。老爷说不大,其实说的是不够新。怎么着也是给客人使,自然不好意思。”小厮嬉笑道。
“哈哈,你倒机灵得很。”千觞摆摆手,“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道长先进去,我把这帘子放下来,一会儿有人拿些新衣裳过来,就放在这帘子外头的架上,和这毛巾一起,道长洗浴过后,取了便是。”
“周到,周到,大户人家。”千觞叹了口气,容那小厮在身后放下了帘子,凝视面前一池腾着雾气的水,解开了腰带。
褪去脏污的衣服后,他并未急于进入池中,而是先拿瓢舀了水,细细淋过身上,洗净黏在皮肤上的血迹。
……没有温度的血。
一边感受着热流冲过肌肤,洗去黏稠的腥气,一边回想着那形状诡异的妖兽,在死的一刻喷溅出来的血,滴在脸上竟然有冰冷之感。
“那东西……怕不是妖,是鬼……”千觞喃喃道,一边抬起手臂,擦拭上面的血迹,“这东西怕也不是血,而是鬼之阴气与凡人血肉所凝的鬼脂吧。”
此番除妖,便是由于太过诡异,委实不知那是何种妖物,先前自己几番交手,竟险象环生,普通的法子皆奈何不了。才飞书予少恭请教,可饶是少恭见多识广,读了自己一番描述却也不得要领,倒是起了好奇心,亲自前来瞧瞧。
……对妖怪的好奇心比对我更胜。千觞不由得苦笑了下。一年到头不见得能见上一面,有个闻所未闻的妖怪,倒是不用请就自己来了。
最后还是少恭在他重剑上施了咒术,又用阵法困住对方,自己这才一击毙命。想来少恭已经知晓,那东西是鬼非妖。
只是……自己也曾用过镇鬼的法术,却是不曾有用。
想着这些的时候,千觞已经把身体泡在了热水中,周身舒畅,不禁舒出一口气来。
帘子外面有响动,听到有人报说:“道长,新的衣物给您放这里了。”
“好。”千觞闭了眼睛,懒洋洋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字。
——怪物。
耳边响起这两个字,便猛然睁开了双眼。
那妖怪……那鬼,死前盯住少恭,阴森森地说了这两个字。
——你不也一样?
那时,少恭微微笑着,拂手一挥,阵法力道强劲,困住了那鬼。
千觞又把眼睛闭上了。
……算了。
帘外再度传来了响动,千觞没有抬眼,只等来人说话。许宅家仆个个守规矩,倒是令人十分安心。
只是,来人却没有发出只言片语,只听得帘外响动着悉悉索索的布帛之声,千觞正在奇怪,紧接着便听到帘子被掀开的声音——
千觞大感尴尬,这才睁了眼,回身瞪过去:“喂——”
却立时凝住不再动弹。
来人是少恭,已在帘外褪去了衣物,赤身裸体,走近池边,站在他眼前。
洁净的身体肌肤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水气,头发是湿的,随便挽在了身前,似是还能滴下水来,几缕散乱的发丝拂过胸口若隐若现的嫩芽,落在了紧致的小腹上。
热气沸腾,千觞忽觉口干舌燥。
少恭没有说话,也没有笑,只是站在池边,低头凝视他,赤裸的双足踏在池前铺着的鹅黄色毯子上,衬得他刚刚沐浴后的肌肤一片诱惑的霞红。
千觞抬头与他对视,上半身趴在了池边,一手伸出去在他的脚趾上打转。然后从内侧向上若有若无地抚摸着他的小腿,在膝盖上用食指画着圈。
他听到被抚摸的人发出微弱的喘息,目光不再与自己相缠。
“……再近一点。”千觞看着他眼睛说。
少恭往池边又挪动了两步,让千觞可以用双臂揽过自己的小腿。
然后那人滚烫的嘴唇落到了膝上,轻轻地吻着。
少恭将上身俯下来,手指伸入到那人头发中,细细地捋着。
千觞扬起脸,手掌用力地抚摸着他的腿,一直从内侧最敏感的地方摩挲着,渐渐攀到他小腹上,拨开落在上面的长发。
少恭反手将他的手掌按住,然后拉起来与其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攀到对方肩上搂住。
一面凝视着,一面缓缓地跪在了池边,用双手捧住水中人的脸庞,肌肤相亲,垂首下去与他唇舌纠缠。
之后那人的手掌终于揽住了他的腰,将他缓缓抱入了池中。
热度远超过体温的水,一下子便漫过了周身,让少恭几乎觉得烫。
放开千觞的唇,还没来得及喘气,那人便将他的肩按在了池沿,咬在锁骨上。
“唔……”少恭小声叫了一下,手探下去,在水中去抚摸那人的腰。
千觞的头向下动着,把少恭的身体抬起来一点,水面到了胸口下面,便用力吮住了他胸前的凸起。
少恭“啊”了一下,背部弓起来,手向后撑住池沿。
埋在他胸前的人此刻似乎异常急躁,急不可耐地爱抚着,手掌盖在他腿间隆起的部位挑弄,然后用手指撑开了他的后穴——
“唔唔——!”突如其来的热水汩汩地涌进了身体,奇妙的感受让少恭的手顿时撑不住池沿,一下瘫坐在池中,张大了嘴深深地吸气。
而千觞,竟然全身没入到水中,一边用手指毫不留情地在他体内抽动,一边从胸前吻到小腹上,然后在浓密之处用牙齿撕咬着。
温热的水流随着他手指的搅动在身体里肆虐,不断被撑开,又不断被涌入,致命的感觉几欲没顶,让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够了……起来。”
可是还没结束,千觞的口腔将他的昂扬包了起来,嘴唇紧紧地吮着箍住周围,通过舌头的挑动让口中的水压一点点缩紧。
“啊!啊!”接近疯狂的快感几乎将灵魂都抽走,少恭的双目有些失神,气急败坏地吼着:“真的够了……起来……你想淹死自己?”
他将手伸入到千觞腋下,用力将他拉了起来,捧住他的脸看他。
长时间的屏气让千觞有些头晕,从水中出来后他大口地呼吸着,脸憋得通红。
少恭皱了皱眉,替他拭去眼睑上的水珠,手指拂过他的睫毛,叹息道:“你真是……疯了么……”
好不容易将呼吸调整过来,千觞睁开了眼睛,将那只在自己脸上抚摸的手抓住,放到唇边亲吻。
“你不就是来让我疯的么?”
说罢,他将少恭的身体翻过去按住,一手托住腰拉向自己,将按捺不住的欲望从穴口挤了进去。
少恭的臀部痉挛地跳了几下,下巴抵在冰冷的砖上,双手放到池前的毯子上死死抓住。
之后体内的水就这么被那人硕大的昂扬生生压了出去,惹他控制不住地叫出来。
千觞的嘴唇落到自己耳际,沉重而诱惑的喘息声响彻在他耳边,少恭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对方在体内的冲撞,享受着他在耳畔的吐息。
“千觞……”他叫着他的名字,淹没在水里。
潮湿的长发如同纠缠的海藻一般在池边散乱,被身后的人伸手来抓起来攥住,又一点点松开来,移到自己扣着地毯的指上盖住,分开自己的手指,一只并一只地紧紧贴着,仿佛这样才能融进每一寸的肌肤中。
牙齿咬开他脖子上盘桓的发丝,用舌尖挑着,用嘴唇吮着。
他听到那人的声音就如同他的身体一般散发着灼热的浓烈气息。
“少恭……少恭……”他的呼唤伴随着下身的动作,一次一次。
“……叫我……”身下的人神志不清地启唇呢喃着。
“少恭……”
“不……不是名字……”
“……?”千觞的动作放缓了。
少恭笑了一下,略微恢复了一些神智的清明,睁开眼睛道:“没有……不用管我,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千觞顿了顿,保持着结合的姿势,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面对自己,然后托起他的臀,顶在池子的边沿上,慢慢地动着。
少恭的手指嵌在他肩头微微发力,头向后仰去。
可是片刻就被对方的手掌托住后脑,向着他的面庞拉了过去。
缠绵的吻结束后,少恭的下颚抵住千觞的肩,亲吻着他的脖颈,不敢扬起脸来看他的眼睛。
因为他的眼睛有可能会让自己心醉沉迷,毫无防备地沉沦其中。
这种感觉……也许并不太适合自己。少恭自嘲地笑了笑。
然而就算是一池死水,也可以因着动荡的心而涟漪四起。
少恭用脸颊摩挲着他的脖颈,披散的湿发缠在他背上,轻声呻吟,双腿盘在他腰际,缓缓扣紧,赤裸的足跟贴住他的臀,似有似无地上下蹭着。
他满意地听到对方发出略显狼狈的喘息,便扣得更紧。
千觞狠狠地拉住他头发,迫使他从自己肩头扬起了脸,盯着他的眼睛。
“疯子。”
“彼此彼此。”
少恭眼中的笑意微寒,不再有方才痴迷一般的情欲弥漫。
水那么热,这人的心怎么还是那么冷。
千觞皱了皱眉,手探下去,用力握住他挺立着摩擦自己小腹的地方,听他发出痛苦的闷哼。
拇指在顶端轻按着打转,指甲缓慢地嵌入到铃口,那人终于忍受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腰部痉挛着跳动起来。
“别……”恐惧的感受在少恭脑中扩散开来。
潮热的甬道不再受思维的控制,开始快速地收缩,紧得让千觞几乎立刻释放在他体内。
“啊……”千觞重重地喘息着,托起他的臀部让自己退了出来。
火热撤离的刹那,水漫天漫地地涌了进来,穴口仍在不断地收缩着,于是体内被水流迅速地淹没,充斥整个腔壁。
少恭的眸子终于因着这一瞬的冲击而再度染上了情欲的媚色,失神地扭动着腰部,对方的手仍在顺着顶端深入,不得释放的他掐住千觞的肩膀嘶叫道:“放开!”
紧接着便再一次被贯穿,侵入到体内的东西大力地顶到最深处,将全部的水压了出去。
灭顶的快感让少恭的眼角有些湿润,指尖缠上千觞在自己腿间的手,想要掰开。
“……真好看。”千觞满足地看着他的眼睛,腰部快速地动了起来,在柔软包裹着自己的地方肆无忌惮横冲直撞,找寻对方最脆弱的地方。
少恭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咬得极紧,才能控制自己不去发出接近疯狂的哀鸣,腰麻得已经不能动了,腿也无一分力气可以抬起来盘住对方。陷入迷惑的他闭上了双目。
听不到了……他的声音。耳边,都是水的响动。
“……开来。”
“什么……?”
“眼睛睁开来……”千觞的手掌攀上他的脸颊。
少恭慢慢睁开眼来,看到自己面前的那张非常熟悉的脸庞,带着温和的笑意。令人既是安心,又是忐忑。
他忍不住伸手去搂住了对方的脖颈,让他的头埋在自己耳畔,亲吻着鬓角。
手放了开来,被一直亵弄到崩溃极限的地方终于再无障碍,猛地向前一挺,贴紧了千觞的腹部,颤抖着释放出来。
突如其来的高潮令湿滑的内壁骤然缩紧,千觞在他耳边闷闷地哼了一声,埋在他体内的火热胀大了起来。
他咬住了少恭的耳垂,手掌将他的腰紧紧揽住。
与水完全不同的热流冲到了深处,少恭轻轻喘息着,将那人的身体抱的更紧。
水的响动,清亮逼人。
他听到那人在高潮过后用沙哑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呢喃:“我喜欢你……”
一切平静下来后,少恭仍然死死地搂紧对方的脖子不放,颓然无力地瘫坐在池中,赤裸的背脊靠在池边上,然后他把千觞的身体转过去,将他的头抱在怀里,让他躺卧在自己腿间,垂下头去在他发上不断地亲吻着。
他的手指时不时地将水撩起来,淋在千觞的脖子上,肩头上,胸口上,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肩。
千觞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唇上亲吻,手臂时不时地向后伸去抚摸那人的脸颊,或是回过头去揽着他的脖颈与他唇齿相依。
一时之间二人仍是除了模糊的水声外,什么都听不到。
就这般亲昵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让彼此从褪去的狂热余韵中冷却。
少恭抱着千觞的头,脸颊与他相抵,长发散在了千觞的胸口,被他用手指绕起来,轻轻地摩挲着。
“我说你啊……”千觞忍不住嘲他道,“既然还是要过来的,那还麻烦人家做什么。”
“……鬼脂粘在身上的感觉,委实令人厌恶非常,若不先行清洗,怎能让你碰我。”少恭淡然道。
“嗨,那我不是也一样吗?”千觞撇撇嘴,“一起洗了不就行了,反正咱俩身上都被它弄得脏兮兮的。”
“我不愿让千觞看到我浑身浴血的模样。”少恭的语气没有任何情感起伏。
——我不愿让你看到我浑身浴血的模样,走开。
千觞的身子僵住了。
对……曾经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一样的话。
那一天,耀眼的光芒照在皑皑白雪上,万里晴空,他固执地抱起少年满身血污的身体,感受着那具小小的躯体在怀中逐渐丧失生命的温度,鲜血染满了那片刺目的白。
——我……要离开这里。
故乡的亲人用苍老的手掌盖在他的眼睛上,发出幽幽的叹息。
——广陌,我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不知来的这么快。
——我只是……想带这孩子出去走走……
——我明白。但是……这就是命……
——是么……我不认。
他冷漠地站起来,心比地上的雪还要冷。
——我不认。凭什么。
是谁……是谁?是谁的尸身被自己埋进雪里,是谁用无奈的眼睛看着自己远走。
是谁在风中轻声叫他广陌。
“……千觞?”
身体颤了一下,意识回到当下,少恭的手指放在自己胸口,嘴唇落在自己耳畔。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千觞握住他的手呢喃道。
这一次僵住的人是少恭,在千觞所看不到的背后,目光如炬,像利刃一般剜在千觞的身上。
“哦?”少恭的手探入水下,拨弄着池水,“是什么?”
“非常悲伤的事情……”千觞闭上了眼睛,“回不去的故乡。”
少恭闻言愣了一下,默默地抱紧他,身体似乎放松了些。
“……算了,看来不需要想起来。”
“悲伤的记忆……便不愿回想?”少恭轻声道,“成为一个没有过去之人,岂非是件极为痛苦的事。”
“我不是没有过去的人啊……”千觞睁开双眼,撇了撇嘴,“你就是我的过去。”
少恭心里一动,不再说话,只轻吻着那人的头发。
“在你双眼下诞生,在你手所指的世界中行走,在你琴音中饮酒……你怎能说我没有过去?”千觞忍不住回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少恭。
少恭不答,只是吻他。
待对方脸庞离了自己的,千觞舔了舔自己的唇,回转过身,轻声问:“方才……你让我叫你……”
“……”
“是什么意思?不是名字……那该如何叫你?”
“……千觞无需在意。在下只是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若褪去了‘欧阳少恭’这副皮囊,又会被称作什么。”
“……”
少恭垂下头来,双臂抱住千觞的肩,兀自笑道:“或许,在下原是不需要什么名字,凡是周遭之人,皆像那鬼一般,叫我‘怪物’就行了。”
千觞的手掌盖住他的,轻轻地在他指上叩击,沉默半晌道:“所以……我们才需要有个名字,不是吗?”
“哦?千觞觉得名字很重要?”
“不是重要,而是必要。”千觞拉起他的手来,在自己眼前轻抚着分开他一只只手指,“换一个也无所谓,但是必须得有。如果你不叫欧阳少恭,那也可以叫别的,但是得是一个名字,不能是啥‘怪物’之类的。”
“……”少恭忍不住笑了起来。
“曾经……我可能有个别的名字吧。”千觞喃喃道,“不过现在,我叫千觞……你呢,过去大概也有别的名字吧?”
“嗯,有过很多。”少恭笑道。
“现在就先叫少恭吧……如何?”千觞回过头来。
“好。”
他笑着答道,好。然后吻住那人。
千觞把身子完全转过来,和少恭拥在一起。
然后耳边猛地轰然炸响。
老旧失修的房屋侧壁发出骇人的声响,忽然裂开的天花板上透进黄昏的霞光,喧嚣的尘埃向着水面压过了来。
那个刹那他紧紧地抱住少恭,想要把对方护在自己身下,然而他发觉到对方也在试图对自己做同样一件事。
于是谁也没能成功。
鲜血从二人支起来挡住坍塌房梁的手臂上流下来。
毁灭般的声音终于安静下去,被砸的满身是血的二人看着对方,却是相视而笑。
莫太君坐在首席之上,颇有歉意地看着他们二人。新换的干净衣物上却都带着裹布,兜住一只臂膀。
“二位道长……实在是……”莫太君叹了口气,“除妖都未能令二位伤到,却因许家的疏忽,令二位平白受伤……”
“老太君无需介怀,意外之事常有发生,岂是人能左右得了的?”少恭笑而摇头,“不过一时巧了。”
“说的是,说的是,老太君您看,我伤的是左臂,吃饭喝酒一点都不碍的!”千觞笑着晃了晃右臂,拿起桌上筷子。
少恭转脸瞟他一眼:“在下虽是伤了右臂,可也不碍的。”
“少恭你还是别勉强了……”千觞忍着笑,“我可以喂你的。”
“……”少恭索性不再看他。
莫太君看着这二人,忍不住嘴角也挂上一丝笑容:“二位当真……是一双妙人。”
“老太君过奖。”少恭微微点头道。
“夸奖自然好,只是别忘记付钱就行。”千觞一边端起酒杯一边说。
少恭狠狠地往他胸口一肘戳过去,害的他把酒都喷了出来。
莫太君与在座的许老爷、许夫人都一齐笑得开怀,少恭只是摇头,也已是绷不住脸,转头去看千觞,笑意盎然。
千觞对他眨了眨眼睛,用筷子夹了菜,直接送入他口中,少恭瞪大了眼睛,想要发作却又不好意思。
屋外,太阳已落了许久,暗而静谧。
那塌了的浴室,上方飘着废弃的尘埃,述说着旁人所不知道的一份情意。
這篇真是一改再改……最後因為一文多用裏面的最後一用(惶恐看梅子和書爹)才儘量把它搞很甜蜜……不過甜蜜的東東真爽啊真爽!!!
我果然還是愛吃糖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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