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長
2010
尾巴來收你的背後式!
第一幕 变老的那一年
离开昌平客栈的千觞,去了趟滑家。
滑二小姐的丫鬟在门口着急望着,见他来了,忙扯了他衣襟道:“尹道长,你可是来了!再不告诉我们怎么处置那老太太,我家小姐都快为难死了。”
“滑家又不是没经过事儿,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千觞嘲她。
“这阵子周遭都太乱。”小丫鬟皱了皱眉,“铁柱观出事儿,自闲山庄出事儿,连县里的孩子都被人抓去。安陆可是好些年都没这么不安生了,尹道长也是常来安陆的,自然该明白。你又放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老人家,让二小姐帮你藏着,她瞒着家里上下,好不辛苦!”
“是我难为二小姐了,有机会给她赔罪。”千觞打了个哈哈,“带我去见见那老人吧。”
“你跟我从后门进去,那老人家就关在二小姐的偏房里。”刚转身要走,忽而又回过身来,瞪着千觞,“我可告诉你,虽然就在闺房边上,你可不准打我们小姐的主意!”
“小妹子你快饶了我吧!”千觞苦笑,“你家二小姐的苦头我又不是没吃过,我敢打她主意,也要看看自己还想不想留条命!”
“算你识相。”小丫鬟咧了咧嘴,引他入了后院。
七拐八拐,又要防着巡夜的人,又要听这丫头念叨,千觞好不耐烦,恨不得马上转头回昌平客栈去。
只是引到了厅中,那小丫鬟拿着钥匙打开偏房的大锁时,千觞忽然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总觉得自己要面对的,不是寂桐,而是一个深埋在少恭心里的,重要的过去。
那门打开之前,千觞忽而有了种害怕的感觉,想要逃开。
但看到屋内灯火通明,窗前遥望的安静老妪,他已是退无可退。
“尹公子。”寂桐回过头看他,对他点了点头,“你来的倒真是快。”
风晴雪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身上被冷汗黏满。
红玉坐在窗前,听得她响动,掌了灯过来:“妹妹怎么了?”
晴雪手放在心口上,恍然摇了摇头:“我……做了个噩梦。”
“妹妹还真是小孩子,”红玉宽袖掩嘴一笑,“一个梦罢了,吓成这样。”
晴雪蹙眉不展,拉了红玉袖口,呢喃道:“红玉姐……”
红玉看她样子,也不嘲她了,拍了拍她手:“你倒说说,是个什么梦?”
“我梦到大哥……他……”晴雪愣了愣,说不下去。
红玉安抚地将她脸旁被汗水浸透的头发拨开,柔声问:“妹妹是想你大哥了吧。那尹千觞又与他长得像,难怪你夜有所梦。”
“红玉姐……有人对我说,对生死毫无执念的人,乃是数一数二的幸运人,因为这人定是还没经历过最为绝望的离别。”晴雪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攥住红玉的手,“姐姐说,这话……可对?”
红玉愣了愣道:“这……这话倒是没什么错。可这跟你的梦又有什么关系?”
“奇就奇在,这话虽是他人对我说的,在梦中,倒是大哥一脸伤心的模样,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这话可是尹千觞跟你讲的?那也不奇。”
“可偏不是他说的,和我大哥原本绝无联系,在梦中,大哥他说了这句话,就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最为绝望的生死离别一样。我问他碰到了什么事,他不答我,只对我笑,笑的样子……倒有点像尹大哥。”晴雪把梦境娓娓道来,一想到梦中大哥的表情,就觉得一股揪心之疼,忍不住捂住了心口。
红玉皱了皱眉,倒不觉得有什么,安慰晴雪道:
“妹妹莫要再多想了。你这不过就是担心你大哥,他不知所踪,你自然忧心他经历了何事,遇见了尹千觞与他相似,梦中二人自有重叠,又不知哪里听来句让你闹心的话,就全都连在一起了。无非是心有所虑,梦中便见到了。”
晴雪抿了抿嘴唇,握着红玉的手愈发紧了些:
“但愿……只是如此。”
“寂桐,”千觞对老人甚是有礼,“滑家人可有亏待?”
“自是没有。”寂桐摇了摇头,“尹公子……对少恭真是不错。对我,也是极周到。”
千觞这是头一次听寂桐唤那人“少恭”而不是“少爷”,颇有几分稀罕。
“我……也是太过多事。”千觞摇摇头自嘲,“少恭已说了让你走,我偏要在你身上撒了冥蝶粉,离了皇陵之后,瞒着少恭又将你关来这里。”
“尹公子是有话想要问我吧。”寂桐叹了口气,“我素来知道尹公子不是穷追猛打落井下石之人,若非是心里好奇太甚,也不会不肯放过我。”
“我将你抓了来,你倒还夸我。”千觞不禁笑了,“寂桐真是有趣,不愧是在少恭身边多年的人。”
“尹公子想问什么,便问吧。”
千觞肃容道:“只是,连少恭问你你也不肯说,我问你你就肯答了么?”
“少恭他……一是问我为何背叛于他,二是问我可知雷严所说那人的下落。而尹公子你……想问的,怕是与少恭不同。”
千觞拍掌笑起来:“哈哈!真是聪明!我要问的,确实不同。只是不知你肯不肯说。”
“那便先问了再看吧。”寂桐抬眼看他,目光之中,甚为沉静。
千觞顿了顿。心中忽而莫名一恸。
终是开口问道:
“雷严所说的……那对少恭而言最重要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寂桐沉默了半晌,却是颤声反问他道:“那人……真是对少恭如此重要?”
千觞哭笑不得:“我的老天,你问我?我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寂桐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也对,是我老糊涂了……”
“你在少恭身边多年,倒不知道这个人对少恭来说如此重要?”千觞倒觉得奇了,“莫非今日的少恭你没看到?雷严的话一说出来,他那副样子……就像是在他耳朵边炸了雷,整个人都几近崩溃了。少恭平日什么样子,今日什么样子,那人有多重要,还用再问我?”
寂桐面色痛苦:“我……若早知道自己还能在他心中有此等分量,实在不该拖到现在的……”
“……你,你说什么……?”
千觞面色变了。
寂桐抬头看他,苦笑着对他说:“尹公子,我接下来所说的,还请你立个誓,绝不告诉少恭。”
千觞面容惊愕,头脑一片混乱,直直看着那老妪,只听到自己口中颤抖着道出了不甘心的三个字:“凭什么。”
“因这是我与少恭之间的事,旁人无权干涉。”寂桐扬了扬下颚,语气不容反驳。
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如同刀子般戳在了尹千觞的心口。
火光慢慢暗了下去。
少恭的眼眸中也渐渐只剩了灰烬。
只是不知,此刻若有人点一把火来,是否能将他眸中的死灰复燃?
“少恭,开门。”
是千觞。声音……不太对头。
少恭顿了顿,好整以暇将门打开,见那人双目通红,面色甚是可怖,像是死过了一次一样。少恭不由得心下一惊,那人已经冲进屋子里。
“你……”少恭不知他是怎么了,“怎么又回来了?”
千觞不语,看了眼桌上的灰烬,忽然一个抬手,绿色的光芒乍现,出现一圈法阵,似是炸裂一般,那桌上瞬间没了东西,连茶壶和茶杯也都成了粉末飘在空气中。
少恭心里暗暗吃惊,不晓得这人是发什么疯,莫非是喝多了酒了?他走近千觞,对他玩笑道:
“我可真没开口留你,你倒好意思……”
话没能说完,已被他一把搂紧了,堵住了嘴唇。
太过突兀,少恭皱了下眉,只觉千觞手上用了十二万分的力气,快要将自己腰折断了,那吻住自己的嘴唇滚烫,柔软的舌探入自己唇齿间肆意游走。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吻,能够喘口气,那人手掌已经扯开了自己的领口,从胸前探了进来,另一只手解着自己的腰带,嘴唇埋入了颈间,在他肌肤上重重舔舐着。
“你……你到底怎么了……?”少恭被他手上的动作弄得喘不上气来,身体开始发烫。
“没怎么,想你了。”答得干脆。
少恭忍不住说:“突然就想我了?可你刚才不还说让我早点休息……”
“现在不想让你休息了,”千觞抬起脸来看住他,“现在想把你干死。”
……还说我情绪不对头,分明是这人自己一时好一时歹的,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了。少恭忍不住咬了咬牙,真想往这人脸上揍一拳算了。可要是现在把他鼻子打歪,明日大家必有疑问,于是只能将此念忍下来。
“看你刚才说走就走,还真以为你不想……”少恭顿了顿,“变卦太快了吧?”
“你是盼着我上你呢?”千觞炽热的呼吸在少恭耳畔吐纳,“早说啊。”
“……”
少恭虽然没有作答,但已是暗暗留了心思。千觞一去一返,神色大异,虽不肯说,也能看出是遇上了些什么事。莫非是……与他记忆有关的……与他妹妹有关的?尚不知晓,既然他存心瞒我,还需得多加留意提防。
情欲旖旎,盘桓四下。
少恭双唇微张,手臂被千觞按在墙上,身体也被他顶住,上身赤裸的肌肤贴住冰冷的墙面,温热的汗水似是被这般冰冷吸去,使得凉气渗入到他肩头。
只是那人比自己要高的多的体温,紧紧贴在背上,一冷一热叫人思绪飘忽。
衣衫被褪到腰间,双腿赤裸在空气中,从腰间垂下的长袍下摆料子柔软,偶尔蹭过腿间,惹人战栗。
拇指按在体内,让他发出低吟的喘息。一手翻过去,碰到那人贴紧自己的腰部肌肤,忍不住狠狠地将指尖嵌入,似是要为他给自己带来的磨难报仇。
千觞松开了擒住他胳膊的手,从他腋间侧面抚摸下去,害他忍不住叫了起来。来到小腹下面,隔着衣物下摆,抓住他隆起的部位揉捏——
“……!你,你等下……”少恭皱起了眉头。
千觞却不理他,手上的动作加快,布料再怎么柔和,也不比人的肌理,微妙的粗糙感在全身最敏感的部位来回摩擦,快感之下带了些微的疼痛。
“停下!”少恭抓住了他手腕,让他动作稍缓,“干嘛……要……隔着……”
“不喜欢?”有点点挑衅。
“……要是泄出来,会弄污了衣服。”
千觞差点笑背过气:“我说少恭,你能不能别像个女人一样!”
这话堵得少恭想拒绝也不能了,恨恨地咬了咬牙,扬起脸来闭上眼睛,搭在对方腕上的手已经不再用力,任他动作。
汗水濡湿的身体肌肤紧紧贴着背后,腿岔在他股间令他双腿分开而立,火热的唇舌在敏感的颈间耳根舔舐,拇指在体内开始了令人无法忍耐的抽动……
“啊啊……”少恭一手撑着墙面,胳膊发抖,另一只手抬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嘴。
喘息和呻吟从他指缝间流出,在千觞听来万分诱惑,顶在他股间的火热开始按捺不住,撤出了拇指,换上自己的冲动,牢牢地顶了进去。
“唔!”身体被他侵入的一刹那,欲望被烧得激烈,心头的空虚被他占满,少恭的肢体顿时发软,撑在墙面上的手臂颤抖不止。
“少恭……”千觞重重的喘息在他肩头呢喃,忍不住俯下咬住了他的肩头,腰部缓缓地向他体内送着,一下一下,伴随着手掌的动作,温柔摩擦着他的隆起。
股间的触感令人心醉神迷,火热在体内由下而上袭满周身,而自己身上也有股按捺不住的热流,随着激情发散到前端和身后被人碰撞的地方……
“千觞……”少恭移开手指,破碎的只言片语带着微颤的喉音,“衣服……真的……明日还要……不能……你停下……”
这人竟然真的是在担心衣服……可笑之余,更是忍不住偏要试一试,倒看他是情欲迷乱的更为厉害,还是平日的小心谨慎来的多些。
这样想着,手中频率加快,腰部的动作变得刁钻了,在他体内探寻着,贴到凸起的一小块地方,猛地顶上去——
“呜呜呜——!”少恭赶紧又捂住了嘴,眼中一片雾气升腾,前后都被强烈刺激,即使再怎么强忍,也已是受不住了。
随着千觞的手,下摆上渐渐被浓稠的液体浸满,濡湿了大片,还在不断地向外冒出来。
这样子射出令人感到无比羞耻。
他的手终于松开,从后面游走,贴着肌肤来到前面,温柔地握住高潮后的下身,安慰地抚摸着。
接着他开始从身后,猛烈地抽送着自己,用力顶在体内不堪一击的角落。
少恭已是逐渐被这样的情事弄得身心发软,指间流泻出呜咽一般的呻吟。
千觞的动作放缓了些,唇落在他耳畔:“少恭……你最在意的人……是谁……”
少恭愣了一下——他……竟是还在为皇陵中我所说的话而介意?
顿了顿,他小声答他:“那人……已死去很久,你并不认识。”
千觞心中一痛。
那若是那人还活着呢?
你已是在我身下旖旎辗转,此时便是骗我一骗又何妨?
只要说你最在意的人是我不就好了?
又不是没骗过人,又不是不会撒谎,这时为何就偏要说实话了?
少恭你真的……让人不知你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傻。
动作开始变得疯狂,让那贴在墙上的人极难承受的住。
少恭的闷哼已是带上几分哀求的音色,一只手翻到身后推着千觞的腿,想要让他轻一些,离自己远一些,可是却不能够,只被他顶的更深更重,原本是愉悦的情事,开始带上了痛苦。
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引他怒气,其实便是骗一骗他又何妨?
只要说自己最在意的人是他不就好了?
我又不是没有骗过人,又不是没有骗过他。
只是……万事皆可对他撒谎,独这件事,总是不能让自己做得了假。
既是如此,他要怎样,也只能由得他,安静忍受着便是。
炽烈的体液在少恭温热的甬道内射出来。
他的身体被激得一阵重重的颤栗。
整个人已经被弄得瘫软,再也承受不住了,像是一滩水化开在千觞身上。
只剩下呢喃的喘息和颤抖。
千觞慢慢地从他身后退了出来,像是开启了一个塞子似的,刚刚播撒的粘稠暖液一下子从他股间的穴口涌出来,混着他自己的爱液,全都从那里流出。
羞耻快要让脑子炸裂了。
就这样感受着热流从股间冒出,顺着双腿之间,一直滑落到脚跟。
没有了那人对自己身体的支撑,手臂也已经撑不住墙面,腿更是早没了力气,少恭顺着墙面,一点点跪坐到了地上。
没有被完全褪去的衣物纠缠在自己臀部腿间,那股从体内流出的热液,还在不断一点点涌出,别说是刚才前端的释放,便是后面也被沾得粘稠一片。
少恭哪里经过这样难堪的境地,满面通红地低下头去,身体弓了起来。
千觞缓缓盘坐在他侧面,忍不住去扳过他肩膀,看他被羞耻染满的面庞,紧闭的双目和不展的眉间。
他把他搂进怀里,贪婪地开始亲吻。
嘴唇被那人疯狂地吸吮着,少恭双臂揽上那人的肩,用力搂紧,激情不散,扬起脸来回吻着他,唇舌缠绵,不知什么样的情感激荡着占满身心。
少恭把滚烫的面颊贴在那人的耳侧,轻轻地摩挲着。
千觞也将他背上被汗水打湿的长发一点点拨开,抚摸着他颤抖的脊背。
就这样拥抱着,身体彼此纠缠,乱得让人迷醉。
却被怀中人这样的神情再度点燃欲火,千觞把他抱起来,褪下他腰间被污物沾满的衣服,让他完全赤裸地躺在床上,压在自己身下,再度侵入到他体内。听他仓皇地叫了一声,又掩住了嘴唇。
“干嘛要捂着嘴……脸都憋红了,这样忍着多难受。”
“……小兰住在隔壁间。”少恭小声说。
原来如此……还是这般小心啊。千觞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他轻轻地动了起来,一边低下头去将身下人吻住,拿开他的手臂放到自己肩上。
非常温柔,和刚才不同,像是在为自己方才的过分而赎罪一般。
“少恭……你的目光只要专心停在我身上就行……只注意我就行,其他的,都别再去想,去看,去管了……”
这样梦呓般的请求,让人无法作答。少恭闭上眼睛,只能紧紧搂住他,配合着他的动作,和他深深地亲吻着。
你……只怕想起了一切后,就再不会这样对我说了。
不过一晌贪欢,何来纠结誓言。
不知哪一天便会转头离去的人,又叫我怎么才能全心以赴?
“少恭……”
“怎么?”
“若我有一天就像雷严、寂桐那样子背叛了你,你会如何?”
“……何需勉强,自不会留你。”
“这样啊……”千觞轻轻地笑了起来,“但愿你真有自己所说的这么想得开。”
Site Name:草。生長
Master:兩根草
URL:
http://twoherb.blog.shinobi.jp/
Banner:
http://blog.cnobi.jp/v1/blog/user/a4a1a678de9f41f6af15ed86e2b0046b/1225406361
聯繫站長:twoherb@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