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長
2011
聽說逢年過節上點番外就可以不用填正文了(很大霧
趕緊完結吧完結吧我都快扯不下去了 = =
預告一下:
第十三幕·盡頭
終幕·想起我 將來
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只要我有心情填 = =
現在這裡是第十二幕·對我說
第十二幕 对我说
——你究竟是少恭……还是我不认识的另外一个人……
——少恭哥哥……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不是变了,而是一直都在欺骗别人!
——太残忍了……
——欧阳少恭!!我曾经……曾经对你毫无怀疑!
——少恭,为何如此祸及他人?
欧阳少恭一个人,静静站在方如沁的身边。
他向已经化为了焦冥的方如沁摊开了自己的掌心,那掌中握着的,是方兰生送给他的礼物——一把象牙石雕成的、雕得极小还不到一根手指大的、精致的琴。
“方姐,小兰心中常记挂少恭,这小物事便是他不知哪里淘来,上次来青玉坛时送给我的。”少恭一边微笑着,一边拎起这象牙石雕边上的红绳,“我瞧着很喜欢,却又不能时时戴在身上,甚为遗憾。所以费了不少周折——若在这雕上直接打了孔,恐怕毁了这么小又这么精致的东西,就在周遭都绑了细绳,做成了穗子,又系上环扣,这下方才能戴在身上了。方姐看看,在下的手可还算巧?”
方如沁听了,就真的垂下头去看着他掌心里的东西,一边轻轻点了下头。
“方姐若喜欢……小兰现下不在这里,怕方姐惦念,不如这东西给方姐戴上可好?”
方如沁似是笑了笑,又点了下头。
少恭笑了,小心翼翼地将那做好了的穗子系在了方如沁腰间。系好后,稍微退了几步,看着方如沁。
“不错……当真不错。果然如我所想一般,这穗子的色彩与方姐甚为合宜。”
方如沁回望着他,唇角带笑。
少恭面色略略一变,轻声道:“前些日子,在下原本答应了方姐……有一位知心人,想要叫方姐见见的。只是现在……怕是要食言了。”
方如沁的表情变得困惑。
“那人……”少恭顿了顿,似是在寻思一个合适的方式来表达,皱了皱眉,接着道,“那人已经不是他了。”
方如沁面露惊愕之色,用问询的目光看着少恭。
少恭不再说话,也不再看方如沁,笑着垂下头去。
三个时辰前。
“少恭……你……”千觞用力支撑起了自己的双腿,在少恭面前踉跄地站起来,“你不是说过……无论我叫什么名字,无论我是何种身份,无论我做过什么将要做什么,总是你欧阳少恭的至交好友?”
少恭面色略变了变。
“不错……我所忆起之事,确实颇为久远。”千觞苦笑了下。
少恭挑眉看着他,凝视良久,方才一笑道:
“哦?那时说的话,你竟然到现在还相信?”
语气中的嘲讽意味直戳人心,千觞沉了脸,喊他道:“……少恭!”
“竟然……连如此的小小谎言,一时笼络人心之举,都看不破么?”少恭叹息了一声,拂了拂袖,摇头道,“果然,你已不是尹千觞了。”
“你这是何意!”千觞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少恭收起了脸上一派讥讽的神色,忽然之间面无表情,寒意凛然,从头到脚打量着千觞,终于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脸对元勿道:
“好好款待巫咸大人。”
元勿愣了一下,连一句“是,长老”都还未能来得及答,就见那人的身影从眼前消失。
他又转过去看千觞,见他一双眼睛死死盯住远去了的背影,手掌放在自己胸口,因为方才受到的攻击而身躯不稳。
“款待……”元勿颇有几分哭笑不得地自言自语道,“是要怎么款待啊……”
——被背叛了,觉得难过吗?痛苦吗?
少恭看着方如沁用一种很是怜悯的目光望着自己,仿佛……仿佛听到她在这么说。
少恭摇了摇头,道:“并不……一点也不感到痛苦。”
他在方如沁身边的一把石凳上缓缓坐了下来,看着脚下斑驳的青石板,再顺着石板路把目光投向那在半空中延伸着的,闪着幽蓝光芒的虚幻之路。
被自己绝对信任的人所背叛,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就像……就像小兰和屠苏他们,面对自己的背叛时那样。他歪着头看着前面不远的青石板路,小兰在面临自己的背叛时,就是仓惶地倒在了那里,连支撑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在那一刹那终于明白尹千觞一直在瞒着自己,欺骗着自己的时候,他竟然丝毫也不觉得痛苦。
因为他从未真的完全信任过那个人。
——悔便悔了,痛便痛了,死不承认有什么意思啊?
被对方戳破自己对于将雷严挫骨扬灰之事颇有悔意的一刻,他自然也能明白那句“痛便痛了”指的是寂桐的背叛。
可是那个时候,他没有告诉千觞,其实他一点也不觉得痛苦。他怕告诉了对方,会被用某种奇怪的目光注视,会被当成是怪物一样。
然而自己的确毫无痛苦。
思绪转向遥远的蓬莱,那个在庭院的中央舞起温暖舞步的女子,如果是她……背叛了我呢?我会痛苦吗?
虽然只是一个并无意义的假设,但随之而来的心情确实也是真实的。欧阳少恭发现,他依然不会觉得痛苦。
原来即便是如此深爱着的人,自己也从来都不信任。
他冷冷地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其实他所不信任的,并不是他人,而是他自己吧。
“长老……”元勿轻声的呼唤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少恭抬眼看他。
元勿犹豫了一下道:“尹公子……说有话要对长老说。”
少恭笑得十分温和:“可我不想听。”
“这……长老,恕弟子有一事不明……”
“说。”
“长老……又不肯跟他说话,又不肯见他,可是也……也不肯动他分毫,还让弟子好生照料,那……长老究竟是想……?”元勿几乎是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了。
“……我也不知道。”少恭目光平静地望着元勿。
“这……”
“我也……不知道究竟想要如何。”少恭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膝上尘埃,“等想到了再说吧。不用理他。”
“尹公子吵死人了……”元勿颇有几分无奈,“若不是被他闹的,弟子也不会来问……”
想到尹千觞在被关着的房间里大嚷大叫的样子,少恭觉得有几分好笑,便忍不住真的笑了,摇头道:“我明白。不用理他。”
尹千觞用握成拳的手不断地敲击着墙壁,声音空洞。
被这接连不断的声音烦的耐不住而推门进来的元勿,皱着眉对他道:“长老不肯见你,你别闹了。”
千觞没有看他,继续用手敲击着墙壁:“我有话要对他说。”
“长老说,他不想听。”
“我有话要对他说。”
“……疯子。”元勿摇了摇头,转身要出去。却不成想那人不知何时从房间的另一个角落窜了过来,一把拉住自己的胳膊。
“!你干嘛?你以为挟持住我便可以逃掉?”情急之下元勿脸色变了变。
“我才不是疯子,你们那位丹芷长老才是真的疯了!”
“……”
“把家乡的故人做成焦冥?还要把那几个对他那么好的孩子也全做成焦冥?还有待他就像自己亲弟弟一样的瑾娘?把他所在意之人的魂魄都耗尽了也毫无感觉,把几具死亡的躯体放在身边,还说那是获得永生……”千觞的面孔渐渐扭曲,“你自己说,这是不是疯了?你脑子里面有屎啊?这时候还帮着他?你这样是帮他吗?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和我一块儿去把那疯子给绑起来,让他清醒一点!”
元勿的胳膊被他掐的生疼:“尹公子请先放开……”
千觞把手一甩,又一下子狠狠地捶在了墙上。
这人虽是忆起过往,在长老心中他已不再是尹公子了……但他心中对长老仍是一如既往地关心。之所以痛苦难过,之所以暴躁,也全是为着长老。想到这一点,元勿不由得心中叹息。
“尹公子说的不错……长老他可能真的是疯了吧。”
“……!”千觞倒是一愣。
“我那天晚上……在那位方家二小姐的房外,一直守着,听到长老为她读书的声音……待长老出来后,我再去看,那位小姐已经……死了。”元勿揉了揉胳膊,“是长老杀了她,我听到了,我知道长老杀了她,杀了他非常敬重的一位故人……那时我想,长老他……真的疯了……”
“那你干嘛不拦着他!”千觞狠狠地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拦着他?”元勿迎上他责难的目光,不屑地说。
“你!”这理直气壮的回答让千觞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眼瞧着他杀死故人,做成焦冥,明知道他已经不正常了,还不该拦着他?他这么做自己还不是会痛苦?”
“不这么做,长老就不痛苦了么。”元勿垂首道。
千觞终于说不出话来。
“我已是设法欺骗了同门,让他们坚信这些人都是我青玉坛的敌人,无论长老要怎么做都不过分……”元勿苦笑了一下,“真正的原因,长老真正想要做的事,其他人不需要去了解……若是他们知道,也只会吓得四散而去吧。”
千觞额上渗出了冷汗。
“……就算疯了也好,长老要做的事,元勿总会忠心为他筹算。现下这里的状况,已经不是尹公子之力所能化解,长老想对你做什么,我还不知道,所以只能是劝尹公子不要再管了——”元勿顿了顿,“真是可笑……我原本说过,尹公子若是放下长老不管,元勿定然第一个将你斩于剑下……现在,却自己来劝你不要再管……”
千觞看着这个年轻人,真的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何感受。
“只是,假如长老对于该如何处置你有所打算,元勿也定然……会为长老尽心去做。”元勿叹了口气,向着千觞拱手,“这之前,尹公子还请多加保重。”
说完,这年轻人便推门走了出去,门关上的声音,在千觞听来是那么响,响得快要把自己的脑袋给炸开。
就算是对彼此非常深刻的情感,也不过是建立在一个极为脆弱的谎言之上。
少恭想起那人的面具落地昏过去的时候,自己几乎惊愕得不能动弹。
那个时候他想,假如出现在乌蒙灵谷、帮助韩休宁一同毁掉了自己谋划的人不是他,那么自己有没有可能真的与那个萍水相逢的风广陌成为朋友?
可是这样的假设的确毫无意义,无论他心中的感受如何,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无法改变。
就像他曾经假设过若百里屠苏不是韩云溪,不是承受了焚寂半魂的人,有没有可能成为朋友。
——我……并不恨她。若在以前,大概早已满心怨愤,然而……经历了很多事之后,我……不会再如那般……
——这个封印……虽令人痛苦煎熬……或者当日……韩云溪就那样死去才是最好……
——但若无此封印……百里屠苏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不会拜入师尊门下、不会收养阿翔,亦不会……结识你们……
听到这里少恭笑了。
如果那个面具之下的人不是风广陌,那么也不会有尹千觞。不会有自己的隐瞒和试探,不会有这八年来一次次纠结反复的心情,欲说还休的情感。
这就好像如果百里屠苏不是韩云溪,自己根本不会认识他,更不会对这少年在焚寂的晦暗之力下所显现出来的坚强感到激赏。
然而美好之事……始终是稍纵即逝,如此匆匆。越是如此,恨惋就愈加噬魂,愈加痛恨着将一切美丽的事物都统统带走的时间和命运。比如那自己完全不知道为何就失去了的蓬莱的光芒,连想要恢复都找不到方法。又怎能无恨……
而那能够去感激痛苦的人,能够毫无恨惋的人,也愈加让自己心思混乱。
我不甘心……怎能甘心。
他走了出去。站在被自己全然背叛的人面前。
所有的人……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美好和痛苦……都要留住。
千觞,我也要你永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永远,永远。不能再如那连影子都难以抓住的深爱之人一般,把你也丢失掉了……即便你离开,我也能有办法让你回来。甚至不管你还是不是尹千觞。
回荡在墙壁上的敲击声,一下一下,充满无望和颓丧。
想要说的话……还是无法让那个人听到。
就算自己说什么也已经无法唤回他,却也还是想要让他知道。
晴雪呢……大家呢……现在去了哪里?有没有好好地逃掉……
……不可能的吧,是我给他们身上撒下了冥蝶粉的啊……逃不掉的。
不过,没有撒在晴雪身上……如果晴雪和其他人分开的话,倒能逃过一劫……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吧。
少恭他……去了哪里?是去找他们了,还是去……雷云之海了?
这个时候还顾得上吃醋,千觞不免对自己的心情感到厌恶。
却不由得也去认真地想,寂桐现在在哪里……听少恭话里的意思,她肯定还是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吧……
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不由得让千觞呆住,停止了对墙壁的敲击。
“元勿,这里头关的是尹公子?”苍老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进来。
“桐姨……”元勿的声音颇有迟疑,“你怎么来了。”
“咳咳……少爷想必是对大家说了什么吧,有些人虽明知我的背叛,却还对我谦恭有礼,倒叫老身过意不去……”
“不错,长老已对大家说了,如果桐姨来,不可将你当做门中叛徒,定要善待于你,可以任你所需所取,在门中行走。”
“果然如此。那……你们长老对于尹公子,是如何说的呢?”
“……长老说,他若不肯放弃,定要见自己一面,那便不会走。他若是放弃了此念,想要离开这里,也由得他去,以他的本事,我们拦也拦不住他。”
啊啊……这种事情我都还没听说呢……千觞苦笑了一下。
“咳咳,既是如此,那叫老身见上尹公子一面,应当无碍吧?”
“……自然。桐姨请吧。”
门打开了,千觞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没想过再度见到寂桐会是在这么奇妙的情境下。更何况,这大概是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人了……
“……公主。你说的不错。”这是千觞开口就说的第一句话,“他果然还是对自己有感情的人,做出了可怕的事。”
“……”寂桐垂下了头,面对这个人,也是自己最为不愿意的事,“尹公子,我们离开青玉坛再说吧……”
“离开又有什么用。”千觞有些恍惚地说。
“留下……又有什么用呢……”寂桐苦笑了下。
千觞抬眼看了看她,终于还是淡然道:“……好。我们走。”
如果有可能的话……能不能对我说,你是不会离我而去的?
就算是谎言也行。
見一面會死啊T_T 說實話會死啊T_T
放下焦冥跟活人搞起不好嗎!(啥
Site Name:草。生長
Master:兩根草
URL:
http://twoherb.blog.shinobi.jp/
Banner:
http://blog.cnobi.jp/v1/blog/user/a4a1a678de9f41f6af15ed86e2b0046b/1225406361
聯繫站長:twoherb@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