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長
2011
上元一夢,不是誰的夢,其實是我自己的夢。
哪怕只是一場夢也好……希望看到少恭,能有這樣的日子。
終於能夠寫蘭孫,古劍中最愛的一對BG了。雖然我覺得我寫的孫小姐各種OOC……
嘛~還是先滿足自己吧(無恥臉
其實這篇文本來是準備了夢外的設定描寫,不過最後我不打算寫了。
因為……反正永遠也不會醒來^^
注:元宵節給還未生育的新婚夫婦送燈的習俗,是從網上看來的,覺得很有趣,很適合惡搞小蘭(喂
“燈”諧音“丁”,意為添丁。
琴川。方宅。
后院的水池边,方如沁正坐在石头上,向池中的鱼儿喂着食。
“二小姐。”家仆过来在方如沁面前行过礼,“欧阳家的公子和一位侠士一同来访,正在前厅候着,少爷跟少奶奶不在宅中,只好来请二小姐。”
方如沁眨了眨眼,又皱了下眉:“方兰生那兔崽子去哪儿了?”
“回二小姐,是和少奶奶一早去寺中上香求子了。”
“哦……这都晌午了,还没回来?”
“这就不晓得了,要不小的叫人去看看?”
“不必了,我先去会会少恭。”方如沁将手中裹着鱼食的帕子重又包做一团,揣在袖中,起身向前厅去了。
从内廊进了前厅,才看到方兰生并孙小姐二人正刚巧回来,兰生正一手拉了少恭胳膊,笑着说个不停。欧阳少恭看着没变化,跟上次在青玉坛见的时候一个样,手里头还捧着花灯,那随少恭一起来的侠士,着一件青蓝色的乾坤道袍,却是半个袖子耷拉下来垂在腰间,胯上还别了个竹筒,手里也拎着一盏花灯。
方如沁还未出声,少恭已经一眼瞧见了她,笑道:“方姐来了。”
“二姐!”兰生喊了一声,孙小姐已经走过来,挎住方如沁的胳膊。
“少恭,许久不见了。”方如沁笑着点了点头,目光飘向另一个人,“这位是……”
“在下尹千觞。”那人笑着,一手拎着花灯便抱拳施礼。
少恭手里的灯被兰生接过去,他道了谢后便走到方如沁面前行礼:“方姐近来可好?”
“好的很。”方如沁摆摆手示意他无须多礼,在椅子上坐下。
“方姐夫怎的不在?”少恭与尹千觞在对面坐下,兰生立在少恭身边,孙小姐则在方如沁身后。
“琴川这里的铺子都有兰生打点,他便出去跑生意了,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的。”
“原来如此,那老夫人呢?”
“头春节就让三妹妹和三妹夫接过去了,她老人家倒好,我们姐妹几个还得抢着才能有机会孝敬她。”
少恭听得乐不可支,摇头道:“那还不是方家的女儿个个出类拔萃,才让老夫人这么有福可享。”
“少恭你这话说的,方家的男儿不也挺出类拔萃吗?”兰生忍不住插嘴。
旁人还没答话,孙小姐先笑了起来:“有二姐在,哪里轮得到你来逞英雄。”
“哎,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自从和你成婚后,什么时候还让二姐操过心?”
千觞这时候才总算能插上话:“不操心不操心,我和少恭这趟来,就是盼着你二姐能不操心的。”
方如沁愣了一下,看了看他二人带来的花灯,“啊”了一声了然道:“二位真是有心了。你们两个还不好好谢过人家。”
“姐姐说得对。”孙小姐抿嘴一笑,走到少恭与千觞身前盈盈一拜,“小女子谢过二位,远道而来送灯祈福,予我夫妇添丁吉兆。”
少恭一本正经道:“自从小兰出嫁以来,愚兄始终挂念,只盼新婚燕尔喜上加喜……”
“少恭!”方兰生气得脸都红了,一拳捶在少恭肩上,方如沁那边更是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就喷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忙取了帕子擦。孙小姐倒没想到这看着那么一本正经的人调笑起来连个招呼都不打,眼睛瞪了老大,笑意盈盈地去瞟方兰生。
少恭一边唉哟呼痛,一边从椅子上起来躲着方兰生的拳头,被千觞一把拉住挡在身后,千觞一边口里啧啧着,一边对方兰生摇摇手指:“这人不识好歹了啊,我二人这番好意,你怎的还恼啊?”
“你个臭酒鬼!本少爷一会儿再与你计较!”方兰生对他做个鬼脸。
孙小姐拉过兰生的手叹道:“夫人,你这就不对了,姐姐不是说了,要好好谢过人家才是。”
兰生在她脑门上一弹,又气又笑地骂道:“你也跟他们合着伙欺负我,人家才送了个灯,你这胳膊肘就拐的不知到了哪儿去。”
方如沁看着这几个老大不小的人如几个孩子般嬉闹调皮,心下甚是开怀,笑得喘不过气,一边捶着胸口一边吩咐下人去备午饭。
夜色早早便已到来,琴川正月十五的灯会也随之结彩。方宅索性也没备晚饭,家丁也一个个都去了灯会上随意吃些小吃。
少恭租了条船,本是想与大伙儿一起在河上放花灯,方如沁却嫌他们年纪轻轻一个个都不爱热闹,自己要留在市集中走走看看,嘱咐他们一会儿再来接自己,而千觞早就和舞狮舞龙的那一班人混到了一处,玩性大发,少恭索性也不管他,由着他闹。所以船上就只有少恭与兰生夫妇三个人。
船头上支着一把琴,少恭倒没去弹,反是又摆上了棋盘,对孙小姐笑道:
“今日一战你我平手,不知方夫人可甘心?”
“自是不甘,再战过才好。”孙小姐微微一笑,坐到他对面来。
方兰生禁不住挠头:“你俩一下午都在花园里一直下棋,也不嫌腻味,大好灯会,少恭你不弹弹琴助助兴也罢了,倒一直陪这丫头下棋。”
“哦?小兰的意思是,你来陪夫人下棋,在下来弹琴助兴?”少恭捏着棋子在手上把玩,“倒也不错。”
“别,夫君可不是我对手,难得遇上欧阳公子这样的敌手,小女子断然不能轻易放过。咦……不如夫君来弹琴?”孙小姐笑道。
兰生撇了撇嘴:“你就笑话我吧,不会弹琴,棋又下的不如你好。”
少恭笑着看他道:“小兰说什么气话?你的好方夫人自然心里都有数。”
兰生索性往少恭身边一坐,拉住他胳膊道:“好什么好,不嫌弃我就万幸了。唉,少恭你可不知道,男人就是难啊,这成了婚的男人,更是千难万难……”
“夫君这是拐弯抹角骂我了。”孙小姐眉目低垂,“我知夫君娶我原就不甘愿,如今可是道出真心话来了。”
兰生一听便急了,立刻“腾”就站起来,一步跨到孙小姐身边辩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我我,我就开个玩笑!”
孙小姐“噗”地就笑了,抬眼去看他,眼中全是柔情蜜意:“我也是玩笑,你急什么。心虚啊?”
兰生叹了口气拉住她手:“你要吓我还是要取笑我,我可都当真,我最是好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少恭将手中棋子一丢站起身来,摇头叹气道:“恩爱缱绻,令人艳羡。在下可真是多余,倒不如直接跳到这河里去算了。”
兰生一边拉着孙小姐的手,一边冲少恭挑了下眉:“你还说?无非是那臭酒鬼没在,要是他在这里,恩爱缱绻让人艳羡的可就不是我们俩了。”
少恭面色略略一变,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兰生,孙小姐轻轻地“啊”了一声。
兰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吐了吐舌头,少恭倒也没恼,只是叹了口气,对着兰生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孙小姐搭住兰生扶在自己肩头的手,对少恭说:“欧阳公子,夫君平日提到你,便是赞你琴技超凡,小女子确实不知公子还有那么好的棋艺,今日乍一见便失了分寸,总想与公子多较量几番。倒是忘记了,还未听得公子一曲琴音,若公子不嫌弃……”
“方夫人见笑。”知道她体贴自己尴尬,将话题移开,少恭不禁笑了,“小兰谬赞而已,有三分也能让他说成十分。”
瞪了一眼兰生,少恭已款款走到琴旁盘坐下,十指拂上琴弦,试了试音。
之后,他指尖一动,《凤求凰》的曲调便流泻而出。
兰生紧紧握住孙小姐的手,转过头去看她,见她垂下了头,抿着嘴,缓缓将另一只手覆上来,与他握紧。
她自然明白少恭此曲是为了他们夫妇而弹,心下触动,靠紧兰生的肩头。
放眼水面上,莲花灯一盏一盏漂浮着,偶有两盏碰到一起,又分开,行着自己的路,向着共同的方向,慢慢飘远。
琴音渺渺。
一曲罢了,兰生听到少恭悠然道:
“曾经在琴川的灯会上,也是这条河,也是一条船,也是一张琴,曾有一位少女在河的对岸放下莲花灯,向着船上一位少年笑着招手……如今,他们二人不知在何方,此曲……既为你们,也为他们。”
兰生默然不语,只看着水面上的花灯。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突然开口:
“少恭……是从什么时候起,你不再是只为自己而弹琴了呢?”
“……”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少恭现在,真的挺好的。”
“……多谢小兰。”
孙小姐扶着兰生的肩头站起来,在他耳边道:“夫君,我去舱里拿几盏花灯来。”
“好。”
从河岸上传来遥远的喧嚣,俗世烟火的气息离他们那么近,又那么远。
“少恭……”
“嗯?”
“……这不会是梦吧?”
少恭笑了:“小兰你这话……我听着倒十分耳熟。”
“啊?”
“没事……”少恭笑着摇摇头,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抚摸,“不过……如果是梦的话,那是谁的梦呢?”
“当然是我的啦。”
“是吗……大概吧。”
到岸边去接方如沁的时候,才发现千觞与她在一起,正唯唯诺诺地对她点着头,似是在被她教训着什么。兰生笑道:“这可是奇观,臭酒鬼怎么也被我二姐教训了?”
船靠了岸,千觞一纵身就跳到船头上来,一手拉着少恭就往舱里走。
“哎,你跑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方如沁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千觞头大,拉着少恭话也不说钻进舱里。
兰生上去搀着方如沁到船上,好笑道:“二姐,那是臭酒鬼,又不是我,你怎么把谁都当自己弟弟一样教训啊?”
“我没教训他啊,我就问问他,看看配得上配不上少恭……”
“妈呀二姐!”兰生扶着额头叫苦连天,“你这管得也太宽了吧?”
“怎么宽了?少恭早就和家人没了联系,就像我亲弟弟一般……”
“姐姐,”孙小姐向兰生使个眼色,上去挽住方如沁的臂膀,“这花灯是我亲手做的,都还未给姐姐看过,可否请姐姐指教一二?”
“哟,我瞧瞧。”方如沁被孙小姐拉着到边上,从地上捡起了一盏莲花灯,拿在手里端详,“做得细致,放了可惜。”
“姐姐这说的什么话,这是河灯,做了不就是要放的么?”
“是,就是有点舍不得……”方如沁突然回头,向着船舱里大声道:“少恭,说完了话就快些出来,咱们一起放河灯!二姐我可好多年都没这么开心了!”
兰生大大地叹了口气,垂下头来,连孙小姐都没了办法,只得同他一起苦笑。
舱中的人一直都听得见船头上那几人说的话,千觞一脸无奈地看着少恭,少恭只有一边忍着笑,一边握了他手道:“辛苦千觞了……”
千觞叹了口气,忽而贴近了他,将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呢喃道:“这种辛苦,我喜欢。”
“……”
“……你呢?”
“我……?”少恭贴着千觞的面颊,“自然……也是喜欢的。”
两个人轻声笑了起来,然后少恭在千觞唇上吻了一下,拖着他手道:“出去吧,不然只会更辛苦。”
撩开船舱口盖着的帘子,映入眼中的是将河灯里蜡烛点燃的方兰生,蹲坐在船边将灯放入水中的孙小姐,和她身后拉着她肩膀护着她的方如沁。
“少恭。”兰生转脸来,对他二人笑着,“这个给你。”
少恭接过兰生刚点上的灯,精致发光的一朵莲花盛开在他手里,盛开在琴川的夜色中,盛开在静谧又喧嚣的河流上。
千觞拉着他来到孙小姐身边,陪他蹲下来,握着他的手,一起将那朵盛开的花慢慢放入了水中。
那浅笑轻盈的女子正温柔地注视着他,对他笑道:“少恭,只要你来琴川,方家就是你家。”
“在下明白……多谢方姐。”少恭看着顺水而去的花灯,轻笑着答道。
家园何在?
当百里屠苏站在荒芜的乌蒙灵谷,当风晴雪走在中皇山的雪地上,当方兰生跨过琴川的小桥,当襄铃奔向燃烧的紫榕林,当尹千觞忆起不会归去的幽都,当红玉眼中映入红衣女子垂梁的身影。
有亲人在,才是家园。
上元一梦,究竟是谁的梦?
是没有家的人,才会做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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