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長
2008
這篇文雖然不長,但是寫了很久。心裡的感動也很多。
最初寫的時候并沒有想好會怎樣,只是想用類似散文一樣的方式,把想到的內容全部都寫下來。
最終算是一個HE吧?笑。
只是想說,當人們的執念并不放在一個地方,而是放在對方身上的時候,也許可以更容易看到彼此之間的那份糾結的情感。
37其實什麽也不缺啊。笑。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占滿,是很完美的一對呢,笑。
并不覺得只是基諾會救贖朱雀,對他們而言其實彼此都是自己的救贖和光芒。雖然基諾很帶有強迫意識和命令感,也占有主導權,而他自己也是被朱雀的溫柔和毫無代價的,純粹的對他的喜歡而救贖。
嘛,總之這就是一個稱不上是故事,完全是感覺的一篇文……OTZ
伊露巴魯的風
Side A
呐,基諾,會很懷念嗎。
什麼。
伊露巴魯。
阿尼婭精巧而稚嫩的臉上依然是一點點表情也無。亞瑟在她懷中稍微站起來用小爪子玩弄她粉紅色的長髮。
基諾只是笑了笑。
啊,伊露巴魯已經,沒有了。
當基諾知道二皇子修奈澤爾企圖用芙蕾雅炸毀帝都的計畫時,他的心頭莫名掠過了一絲疼痛。
他親眼看著自己曾經的家,毗鄰皇帝宮殿所建的圓桌離宮——伊露巴魯宮,就這樣在芙蕾雅的光芒中消失得了無痕跡,仿佛一點點曾經存在的記憶也無。
那一瞬間第七騎士寶藍色的披風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寂靜無聲。
記得嗎,懷念嗎,在那裏的日子。我們。
那些日子裏,某個清晨他迎著陽光走到自己身前,深褐色的微微捲曲的頭髮在太陽下被染得更淺,翡翠一樣的眼睛清澈透明,純白色的圓桌騎士服包裹著他姣好的曲線,寶藍色的披風在他身後隨風揚起來,揚起來。
在這樣清晨,基諾總會想要上前去抱住那個美麗的男孩子。他不會掩飾自己的好感,也不想掩飾,笑著沖上去抱住他的肩,那樣的親昵仿佛他們已經熟識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他聽他的聲音埋怨地響起,略帶嗔怪地叫他的名字。他想要就這樣抱著他,一直一直。
那個清晨他問他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明明分宅就在帝都,但是卻要一直居住在伊露巴魯宮,就好像自己沒有家一樣。
基諾一邊掛在他的肩上,挺拔的身軀慵懶地靠著少年的背,遮住披風上面屬於圓桌騎士的金色符號,一邊笑嘻嘻地說對啊我就是沒有家,圓桌離宮就是我家了。
他看到少年回過頭用翡翠色的眼眸認真地注視著他,坦誠地說基諾這樣不太好,偶爾還是回家去吧,家人會牽掛你的。
他用厚大的手掌揉了揉褐色的捲髮,輕輕在他耳邊呢喃著,那麼朱雀呢,朱雀的家在哪兒。
翠色欲滴的眼睛裏浮上一抹陰霾,他轉過頭去淡漠地回答我沒有家了。
基諾在晨光下抱著他說,所以這裏就是我們的家。
初識少年的第一天他就將他拐回分宅去吃晚飯。在安靜而空曠的餐廳裏他拉著他隨意地坐在長桌的一邊,在自己的身旁。華麗而繁複的美食一道道擺在他們面前,穿插著畢恭畢敬的傭人在他們身邊靜靜地屈膝行禮。
少年一邊稱讚是很好的美食,一邊謹慎地將這些食物吃下去。基諾在一邊撐著自己的頭注視著俊美的少年的臉龐,看著他額前微微卷起的一縷褐發。少年發現自己在被注視的時候臉立刻就紅了,他那認真而老實的態度總是讓基諾很想要捉弄他。
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分宅了。
基諾從未和朱雀說過,那所金碧輝煌的大房子,那些細緻繁冗的器皿,對他而言只是構架出的一個金色的籠子。
而他困在那裏,如籠中鳥。只有在那之外,他才是基諾·拜因貝魯古。是脫離籠子的鳥兒,可以任意地飛翔。
所以這裏就是我們的家。
我和你是一樣的,朱雀。
我們並沒有別的家。從來沒有過。那要麼是充滿悲傷回憶的土地,要麼是堅固精巧的牢籠,我們不屬於那裏。
我們是被詛咒的騎士,我們的使命是殺戮,我們是別人手中的機器,我們軟弱無力掠奪他人的性命。這世上沒有地方可以容下我們。
只有這座為我們所搭建的,淡雅而沉靜的,位於紛爭中心卻又遠離喧囂的,圓桌騎士離宮,伊露巴魯宮,屬於我們這群逃離現實的人,讓我們從殺戮之地歸來後,可以在這裏清洗一下身上那抹不去的血。可以逃脫掉詛咒,逃脫掉枷鎖,可以自由地愛和恨。
伊露巴魯已經沒有了。金髮的青年隨意地將手掌扶在旁邊的樹幹上,粗糙而斑駁的裂痕刺痛他的掌心。
阿尼婭沒有回答。
當風在林間吹過,掠過少女粉紅色的頭髮時,她忽然淡淡地開口。
風。
嗯?
風。有伊露巴魯的味道。
殺戮公主——基諾對於這個事件毫無興趣,名為尤菲米婭的第三皇女在某個典禮上屠殺了日本人,對於那些偏見極深並且冷酷無情的皇族所做的事情,基諾連聽一聽八卦的興趣都沒有。他並不從道義上去譴責冷血的皇族,他只是沒有興趣。
但是第七騎士的出現讓他對這次事件湧起了極大的興趣。
看上去還像個孩子的樞木朱雀,曾經是殺戮公主尤菲米婭·LI·不列顛的專屬騎士。這個童顏的少年後來和自己在戰場上一起犯下滿滿的殺孽,但他十分痛恨見到人死去。他看到少年幾乎被自己的愧疚與罪感折磨至死。在基諾看來,這種心態完全沒有必要,但是朱雀會在乎,而且會痛苦異常。
這樣一個痛恨死亡和戰爭的少年,怎麼會是殺戮公主的騎士。
他在結束一天的工作後,常常能見到少年正在走廊上默默無言地站立著,夕陽灑進他翡翠色的眼眸裏,手上緊緊握著的騎士章發出些微的光芒。
那個人,那個殺戮公主,下令屠殺日本人的第三皇女,她的騎士是一個痛恨死亡與戰爭的日本人,他對她無比忠心。由於對這位公主的忠誠,他被無數人看做賣國投敵,屠殺同胞的小人。
基諾十分瞭解該怎樣做,才能不碰到別人的傷疤。
他只是在夕陽下悄然無息地走過去,突然抱住少年的肩,蹭著他的頭髮說一天下來辛苦了,我好想你。
他看到自己眼睛裏的笑意投射在少年的眼眸中,讓那張嚴肅的臉不自覺地泛起些許笑容,那個時候他覺得無比滿足。
這樣就好了。朱雀。在我們的家,我們可以笑一笑,把那些悲傷暫時忘記。
從白俄羅斯戰場回來的那段時間,朱雀身上散發出來的寒冷快要把自己都給凍上。
這場戰役讓少年獲得了“白色死神”的稱號。
那個晚上他聽到朱雀嗚咽的叫喊,撕裂一般的聲線,他沖進朱雀的房間將少年從噩夢中搖醒,他聽到他在迷糊的狀態中輕輕地不斷重複著尤菲米婭的名字。
他說他的身上有洗不掉的血腥。
略微清醒過來的朱雀被基諾抱在懷裏,他肆無忌憚地在他的床上側身躺下,抱著那具冰冷的散發血腥氣味的身軀。當少年終於安心地閉上眼睛之後,過了一段時間他發現緊貼著自己的那具胴體逐漸變得火熱無比,在夜色中悄然挺立起赤裸的欲望。
基諾還記得自己當時是多麼的尷尬,這種在自己看來絕對不可能發生,也不應該發生的事情,讓他在同僚兼好友的面前陷入如此複雜的境地。但是他同樣記得,少年是如何翻轉過身,在黑暗中那雙翡翠色的瞳孔是如何迷茫又赤誠地望著他,他冰冷的嘴唇是如何顫抖著疑惑著慢慢地湊上來貼在自己的唇上。
下一秒他喪失了所有的理智。他知道對方也是一樣。
手掌大力粗暴的撫摸之下感覺到少年的軀體變得和他一樣火熱,糾纏的唇舌不知明天地相交在一起,敏感顫抖著的身體在他身下輾轉,看到少年眼中流瀉出的對自己的貪戀和渴望。進入的瞬間他曾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對方是個男孩子,是自己的同僚,但是無法抑制自己對他的欲望,無法抑制自己需要他的衝動,聽著他在寒夜流露出來的溫暖呻吟,貼著他已經掛滿汗水的肌膚,帶著少年一次一次捲入情欲的漩渦。
那個晚上伊露巴魯的風都變得那麼溫柔和暖。
呐,朱雀。
會很懷念嗎,那段日子。
我們在伊露巴魯的日子。
走廊上吹過的風有你的味道。
我愛你。
基諾從後面輕輕地抱住身前那用深紫色衣服緊緊包裹自己的少年,身軀掛在那柔弱而堅毅的背上,下巴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在那可笑光滑的面具旁邊低語著。
說完這段話,他放開他,轉過身。
再見。朱雀。
我已經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伊露巴魯已經不在了。
我們又成了無家可歸的孩子。
基諾坐在果樹下,喃喃自語一般地說。
阿尼婭用手機照下對橘子做出怪怪表情的亞瑟。
你要去哪兒?
旅行啊~~反正……沒有地方可以去吧。所以,哪里都可以去……無所謂……
是嗎……
阿尼婭呢?要不要一起?
我……這樣就好了。既然……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那麼哪里也都不用去。
啊,是啊。這樣就好了。
兩個人開始了漫長的沈默。之後——
基諾?
啊?
你現在,不愛說話了。
……你有資格說我嗎。
朱雀對自己是小心翼翼的。他在刻意地取悅自己。
基諾很快便注意到這一點,雖然朱雀處世的態度原本就很小心謹慎,老實規矩。但是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少年的小心和取悅如同一個身心疲憊的乞丐在冬天渴求他人賜予的食物。他不向自己要求任何,雖然那雙眼睛裏寫滿訴求和渴望。他常常是那麼溫順和乖巧,眼睛裏隱藏著很深的疼痛。永遠不對他說拒絕的話語,永遠順服自己對他任性的要求。
他問他,朱雀要什麼。
而少年翡翠色的眸子裏掠過某種空洞的風,說我不知道。
需要我做什麼。為你。我都會做的。
基諾什麼也不用做,這樣就好。朱雀對自己笑著說。
少年的取悅其實只是想要自己“這樣就好”。
和平常一樣,和現在一樣就好。朱雀的手指拂過他的睫毛,輕聲說。
基諾感覺某種洶湧的疼痛在心裏炸開。
朱雀的身上充滿了宿命的意味,仿佛自從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一天,就在沉靜地等待失去自己。每一次的親吻,每一次在床上的糾纏,都好像明天他就會失去他。這種失去好像是命中註定,毫無緣由,在少年的心裏根深蒂固。
基諾。基諾。基諾。
做愛的時候少年的淚水掉落下來,他不斷地呼喊著他的名字,仿佛此生再也不會見到他一般。他抱住他的頭在自己裸露的肩膀上,輕聲地呢喃著基諾不要討厭我。
基諾拿下少年擋在雙目上的手,看著他充滿淚水的眼睛說,怎麼可能,我最喜歡朱雀了。我喜歡朱雀。我喜歡朱雀。
他常常毫無節制地索求少年的身體,迷戀到不願放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瘋狂和如此深陷,但是光是那雙眼睛就能夠奪走自己的心智,讓自己陷入迷亂。
他咬著少年的耳垂說,朱雀,說喜歡我,說喜歡我啊。
啊?朱雀愣愣地看著他,張了張口,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他的喉嚨裏,很想要湧出來,卻無法出來。
他吮著朱雀的手指,輕聲細語懇求他,說喜歡我,朱雀,說喜歡我吧……
喜……歡?
喜歡……?
喜歡……你……基諾。
他讓他一次一次嘗試著完整地說出這句話,然後深深地吻著他。懷中的少年仿佛第一次發現情感的出口可以用一句話表達出來,他把這句話當作一個神秘的咒語一般,不斷地在愛人的耳邊吐出來。
基諾笑了。
朱雀……想要什麼?
……要基諾不討厭我。
再見啊~~阿尼婭。
嗯。再見。
……喂,不覺得應該依依不捨嗎?
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不舍了。
哈……果然是,阿尼婭。
基諾笑了笑。從地上跳起來,在土地上跺了跺腳,背上背包,對粉紅頭髮的少女揮了揮手。
……等一下基諾。
什麼?
去和他……告別過了嗎?
基諾把頭轉開,阿尼婭看不到他的表情。過了很久他說:
嗯。告別了……
我們又成了無家可歸的孩子。
我不會回去拜因貝魯古的分宅。那裏,並不是家。
我不會回去朱雀的身邊。
你已經不再是,我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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